又是一个阴雨天,黄大爷望着窗外半死不活的天气,心里骂了一句:“这该死的雨天!客人都没了!”叹了两口气,黄大爷便到柜台去盘账了。刚坐下,就打门口进来几个熟客,他们边往常坐的位子上走,边对黄大爷招手道:“老板,来壶茶,再上几碟点心!”黄大爷心头一喜,爽快地答道:“来喽!”几分钟后,店小二端着茶点便往大堂来了,黄大爷正和几位熟客聊天。这时,窗外雷声大作,雨势更急,门口传来了“啪叽啪叽”的脚步声。黄大爷一抬头,看到“癞皮狗”正甩着步子走进来。他一拍桌子,大喝一声:“小二,把好吃好喝的都给爷端上来!”
黄大爷眉头一皱,心想:“这人可不是什么好东西。”店小二为难地看着黄大爷。几个客人也不再说话,都往这边看。“癞皮狗”在这一片也算是“家喻户晓”,可传出去的都是坏名声。他本名赖五,但因他游手好闲,到处讹人,是个十足十的泼皮无赖,所以人们都称他为“无赖”,后来干脆叫他“癞皮狗”。这家伙似乎看出店小二的犹豫,偏着头斜瞟着小二,努着嘴,神气活现地从裤兜里掏出一把钱,往桌上一扔:“以为大爷我没钱是吧!赶客还是怎么着啊!”黄大爷强挤出笑脸,上前招呼:“您先坐,哪里哪里!”背过脸去就对小二使了个眼色,小二连忙上茶点。茶点刚上,“癞皮狗”就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。黄大爷走到柜台坐了下来,时不时地瞄着他。吃罢,“癞皮狗”大摇大摆地就要走。黄大爷往桌上一看,那叠钱早没了,只剩下残羹冷炙。黄大爷看了一眼店小二,小二一个箭步冲上去将他拦住,满脸堆笑地说:“客官,麻烦您结账。”那“癞皮狗”竖着眼睛说:
“这么难喝的茶、难吃的点心,还好意思叫老子付钱!”
“可您吃完了呀!”
“反正就是难吃,别废话!”
旁边的客人都满怀期待地看着这一出好戏,想看一向机智的黄大爷会如何耍弄这只“癞皮狗”。黄大爷踱到“癞皮狗”的桌边,微微一笑:“这位客官,您刚吃的仅是前菜,后面正菜还没上呢!您要是都吃完,就给您免单。如果吃不完,您就得付钱!”“癞皮狗”眼睛咕噜一转:“还有我吃不完的?再来一桌也行!天下竟有这样的好事!”他爽快地答应了。
不一会,小二就端上来一盘菜。“癞皮狗”夹起来就往嘴里送,还没等嚼两口,就“噗”地喷了出去,边找水边不住地大喊:“苦死了!苦死了!要出人命了!”他刚要往外跑,黄大爷一把按住他:“刚才难吃,您也吃完了!现在要不吃完,要不付钱!”“癞皮狗”狼狈地抬头看着一群小二和客人,脸上一阵红一阵紫,掏出一把钱扔在桌上,灰溜溜地跑了。
客人好奇地问黄大爷怎么回事,黄大爷哈哈一笑:“嗨,不就是加了罐黄连粉!”大家竖着大拇指笑了起来。
向外望去,赖五早已在雨中跑远了。看背影,正像一条癞皮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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