母亲:
你好!
青春应是激情澎湃,热血沸腾的。而我,不知我的膝盖何时能好。
在伤愈前的每一分每一秒,对我来说都是煎熬。膝盖扭伤的那一刻,我仿佛从蓝天白云瞬间跌入地底,摔在一条漫长、漆黑的隧道上。向前,望不见出口;向后,也望不见尽头,甚至我分不清前后。全然不知哪端代表太阳,或是更黑的黑夜。我怀念阳光之下的花香与鸟鸣。我只能在隧道中,用双手去摸索。
我竟忍不住第一天的痛楚。第二天膝盖会肿,我是知道的;第二天,膝盖将不能弯曲,我也是知道的;但第一天便可以让我因痛提前回家,是我没有料到会如此严重的。当我开始在隧道中缓过神来,准备寻找出口之前我便已想好:等我出去了再告诉你,或许,就不提了吧。母亲你是见不得我受伤的。虽然之前的许多次,大伤小伤的,我总是说没事,你总会先责备我几句,之后便去拿药。你总会锁着眉头看我的伤口。我恢复得是很快的。但即便这样,许多天后的某一天,在无意中看到我的留疤后,你总会眯着眼,抿起嘴,再摇摇头。尽管如此,你总会在我需要的时候第一时间出现。我已经想到了母亲你在校门口等我时的神情,你肯定还会不停的踱步,说不定还带来了拐杖、轮椅什么的。要是再来些个好吃好喝的那是极好不过的了。与其说是“责备”,不如说是语气偏重的关心。你总是会先用“第四声”训我,再用“第一声”叫我放心,说你马上到。
母亲你的话,便是我在隧道中指明出口的丝微细光。
母亲你的驾照本来就快见底了,我之前有跟你讲开车要小心一点。你说那是帮朋友扣的。这次,你依旧来得很快。我是在最后一节课之前给你打电话的。下课了,我一步一歇“晃”到校门时,你早已在那踱步了。你踱得很快,至少比我想象中快。见我来了,母亲你三步并两步得过来挽着我的肩膀,紧锁着眉头问我的具体情况。可能是因为课间通话,有点吵,还是面对面声音听得真切。没有拐杖,没有轮椅。母亲你边挽着我,边用“第一声”和“第四声”交替地把我“责备”,向车走。回到车上,没有面包,也没有牛奶。只有后座一个大大的公文包。拉链没拉,里面文件夹乱糟糟的。母亲你心细,是出了名的有条理。
你就是我隧道中前进的方向!你是我的太阳!
敬祝
身体健康!
儿子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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