活着,是一部分人的生命状态。但大多数人都没有意识到,生命是用吟唱和品味的,而不是用来苟活的。热爱生活,吟唱生命,是一种与物质条件无关的心理境界。
生命的吟唱可以是一曲随口放声的高歌,比如苏轼,比如李白。面对贬官左迁,苏轼选择随遇而安,每到一处必定将对生命的热爱渲泻得淋漓尽致。到村野便是“雪沫浮花浮午盏,蓼茸蒿笋试春盘”;到山间便是“日啖荔枝三百颗,不辞长作岭南人。”正是因为苏轼选择了用永远乐观博爱的视角看待人生,用吟唱的方式享受人生,才一生旷放,活得自在。李白更不用说了,面对皇上的“虎啸龙吟”直接抽身而去,不过“花间一壶酒”就能自说自话。一直以来,仕途不顺都是中国文人苦苦纠缠的心结,但只有那几位口嚼柳叶高歌一曲的千古留名。他们哪是借酒消愁,分明是沉醉在自己眼中的小千世界里,吟唱着自己自由的生命。
生命的吟唱也可以是一首浓烈雄浑的交响乐,看看鲁迅先生和史铁生吧。一位只手阻挡时代洪流,一位用灵魂反抗生理病魔。鲁迅先生用一支笔杆“横眉冷对千夫指”,放弃了安逸的似锦前程,立在肤浅的人群中叹息。他的人生充满了跌宕起伏,就好像弹跳的音符谱出的完美音调。站在时代的最前沿,必然孤独,但那种将生命燃烧到极致的民族使命感也必定令人满足。史铁生的伟大也自是不必言说。与自然抗衡,用高大的灵魂站起身来,这是怎样的信仰与生命力啊!尊重生命,吟唱生命,才能被生命敬重、厚待,那伤害我们的从未打败过我们。
还有一种生命的吟唱是清浅小调,是柴米油盐间疏淡平静的欢愉,是对生活、对生命细水长流的讴歌。最典型的例子是我最喜欢的现代作家林清玄。林清玄主张平淡生活,因为考了高分的科目在日后一生中大部分都用不到,而真正的社会中不存在满分的人。与其在物质与名利间徘徊纠缠,不如放宽心态,去感受“空山松子落,幽人应未眠”的意境,把自己活得开阔通透些,自知自觉,自爱自愉,也不枉在人间走一遭。我想这是我们平凡但不平庸的人们最容易学会的吟唱方式。
生命是用来吟唱的,不是用来消磨的。自古以来,每一个吟唱生命的人都成了生活的最大赢家,在不同领域实现了自我价值。而那些日夜愁容、懦弱无言的人则被永远困在不见光明的岁月灯火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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