生命的吟唱
“世溷浊莫吾知,人心不可谓兮!”他高唱《怀沙》之赋,于是怀石自沉汩罗而死。他,活得坦坦荡荡,死得不卑不亢。
他是楚国王族的同族,楚王十分信任他,给了他左徒之职,青年的他,意气风发,新官上任便为百姓做了很多好事,众人都十分爱敬他。不久,秦军犯境,他指挥军队以少胜多。他的能力却引起了上官大夫的不满与嫉妒。上官大夫向楚王进谗言,他因此罢黜左徒之职。
他心中不平,于是行吟道中,为《离骚》,“朝搴阰之木兰兮,夕揽洲之宿莽。日月忽其不淹兮,春与秋其代序。惟草木之零落兮,恐美人之迟暮。不抚壮而弃秽兮,何不改乎此度?”他用《离骚》向楚王问难:您这样的香草美人,为何没有判断好坏的本领,为何不听从我的建议?他用生命在吟唱。
周赧王十一年,秦楚相和,与他的想法出入极大,不久又有奸人谗言,他被流放到了汉北。秦昭王请楚王宴饮,扣留了楚王,楚王不久去世,他又被放逐到了江南之地。在那里,他经历了人生中最黑暗的时刻,楚国逐渐沦丧,奸臣当权,王道衰微。他心中愤闷不平,虽被流放,却仍心眷楚国,希望看到楚王的悔悟,他用生命吟唱,“世溷浊而不清:蝉翼为重,千钧为轻;黄钟毁弃,瓦釜雷鸣;谗人高张,贤士无名。”这是多么悲惨的现状啊!这是多么绝望的讽刺啊!“君王,你何时能醒悟,我愿用生命,为你除奸恶,打江山,他用生命吟唱。
可惜楚王没有悔悟,慈父般的他操碎了心,却最终改变不了灭国的命运。周赧王三十七年,秦国打下了郢楚王逃跑,亡国断绝了他最后的希望。他行吟泽畔,用生命吟唱,“举世皆浊我独清,众人皆醉我独醒。”他又唱,“人又谁能以身之察察,受物之汶汶者乎?”这时,一条大江横跨于面前,他仰天长笑,问自已:难道我的命该绝于此吗?
他怀抱石块,纵身而下,气泡从嘴中鼻中冒出,他用尽最后的生命吟唱。“知死不可让,愿勿爱兮。明告……君子,吾……将以为类兮。”
生命的吟唱结束了。汩罗江底,他,屈原,归于平静。
镇江市第一中学
杨景瑞
2019年11月30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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